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使人们的交往空间由开放趋向防御,我们对于空间的感知和适应的惯例正在改变。从建筑的角度看,家庭、办公和城市生活空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凯尔·查卡(KyleChayka)于6月17日发表在纽约客(TheNewYorker)官方网站上的文章“HowtheCoronavirusWillReshapeArchitecture”便讨论了这一话题,RUC新闻坊将之编译如下,以飨读者。
编译正文
年,芬兰建筑师兼设计师阿尔瓦·阿尔托(HugoAlvarHenrikAalto)和他的第一任妻子艾诺(Aino)共同建成了位于芬兰西南部的Paimio疗养院,用于治疗肺结核。Paimio疗养院具有严格的几何结构,长长的墙壁和宽大的窗户包裹着它的外墙,浅色的房间,如同大型游轮般宽阔的屋顶露台——所有这些都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现代主义建筑的标志。阿尔托的建筑不仅是设计前沿,他曾说:“该建筑的整个目标就是发挥医疗中心的功能。”
Paimio疗养院图/twitter
AestheticaMagazine许多现代主义建筑可以理解为是源于人类对疾病恐惧而形成的,对根除细菌潜伏的黑暗房间和尘土飞扬的角落的渴望。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比特瑞兹·科罗米娜(BeatrizColomina)在《X射线建筑》中写道:“结核病使现代建筑变得现代。”
在二十世纪初期,现代主义建筑的审美显得极端,但至少是安全的。托马斯·曼(ThomasMann)的中篇小说《特里斯坦(Tristan)》中的一个人物描述了一种供肺病患者使用的疗养院:“这种亮度和硬度,这种冷淡,朴素和刚毅内敛……对我产生了内在净化和重生的效果。”结核疫苗于年开始在人类身上使用,但现代主义与健康之间的联系却停滞不前。
现代主义建筑图/twitter
MariaFidalgo最近几个月,我们到达了疾病和建筑的一个新关口,在这里,人们对感染的恐惧再次控制着我们的空间。正如结核病塑造了现代主义,COVID-19和我们在室内呆了几个月的集体经验,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影响建筑。问题是,现代主义美学已成为雅致、品味的简写,我们的房屋和办公室被设计成空盒子。突然之间,在疫情爆发中,这样的设计似乎没什么用处。
与现代主义空荡荡的原始空虚不同,隔离所需要的空间主要是防御性的,用胶布线和有机玻璃墙将外部世界分割成保持安全距离的区域。为了重新开放商店和办公室,必须重新格式化,我们的空间惯例从根本上被改变了。
一、家庭空间
隔离使所有在家办公的人更加了解自己的住所,尤其是它们的缺点:一个房间缺乏日光,另一个房间地板肮脏,需要额外的浴室。对于建筑师而言,这是一次令人难忘的反思,尤其是他居住在不太舒适的住所中。
建筑师科雷·杜曼(KorayDuman)和他的家人住在自己设计的房屋中。长期居家隔离使他们对房屋内的物品感到疲倦,尽管除幼儿配件外,其他东西相对很少。杜曼说:“你看到事物的每个细节,他们限制了你。”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我们需要一个更加灵活变化的环境。通常一面墙都是静止的,“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必须静止,如果能够给墙装上轮子,试想能多么有趣啊”杜曼表示。
弗洛里安·艾登堡(FlorianIdenburg)和刘静(JingLiu)夫妇,育有两个女儿,是SO-IL公司(负责设计艺术博物馆、住宅开发等项目)的负责人。他们的房子是一间明亮的白墙双层公寓,设有开放式公共空间。“幸运的是,我的两个女儿都有一间带厚门的房间。”艾登堡说。当孩子们同时上网课时,当全家人一整天都挤在一起时,隔音就越发重要。
隔离期间的居家经历,让艾登堡和刘静重新考虑他们为客户设计房屋思路。看到任何新的空间,他们很快就会想象被困在那儿几个月的感觉。在隔离期间,SO-IL对在布鲁克林的住宅项目做了设计更新:厨房,餐厅和客厅都分隔开,卧室彼此隔开,加强隔音,设计更大的书桌。建筑师的目标是拥有30%的外部空间,并提供多种户外选择。
开放式布局图/室内设计联盟
室内设计反映了我们对理想型居家生活的理念。建筑师汉斯·迈耶(HannesMeyer)认为,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和形式,进入0世纪,建筑不再是延续传统发展的动力,也不再是情感的体现,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功能主义、高效等概念。他为现代工人设计了一种房间,称为Co-opInterieur。那是一个光秃秃的盒子,上面放着一张婴儿床,桌子上有一台留声机,有一个小架子,还有两把可以折叠和移动的椅子。整个组件具有无限的可扩展性和可移动性,但这也是你最不愿意接受隔离的地方。
Co-opInterieur图/twitter
KyleChayka长期以来,建筑师一直沉迷于“最低限度的存在”或“最低限度的住所”的概念。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ofModernArt)建筑与设计部门的资深策展人保拉·安特那利(PaolaAntonelli)一直在考虑“最低限度的存在”。从3月13日起,她一直在她的公寓里,依靠三脚架进行Zoom通话,在瑜伽垫上运动,在CitiBikes上郊游。最低限度的存在建议我们,至少需要在一个空间中感到舒适。从Meyer的床,椅子和留声机,到疫情爆发前,通勤途中随身携带的移动配件,它们共同形成了一种“最高限度的存在”:在尽可能小的空间中东西越多越好。
目前,最低限度的存在和最高限度的存在都不太行得通。即使在社会隔离的情况下,个人空间也既需要虚拟连接、也需要充实的实物存在。不是当代极简主义现代主义的干净、白色、匿名的平滑,而是有质感的藏身之所。
二、办公场所
COVID-19要求建筑有预防性的设计。面具和手套像第二层皮肤一样阻隔我们的身体。随着越来越多的商户重新开业,一些其他的策略也应运而生。一家荷兰餐馆在室外桌子周围建了类似温室的玻璃摊位,以分隔保护食客和服务员。一家德国咖啡馆试验了一种带有泡沫长条的帽子,这样客人就不会互相靠得太近。佛罗里达州的一家*场在其扑克桌上安装了厚厚的塑料防喷嚏装置。
扑克桌上的防喷嚏装置图/twitter
AndySlater这一切相当于一幅生活尺度的信息图:你们必须保持如此之远的距离。“如果想改变那些与人靠近的习惯,我们需要非常明确的指导。”国际房地产集团CushmanWakefield的荷兰总经理杰若恩·卢克斯(JeroenLokerse)在来自阿姆斯特丹家中的电话中说。
他得出的方案是“6英尺办公室”。在开放式平面图中,地毯砖在每一张桌子周围划出6英尺(约相当于1.8米)的黑色圆圈。额外的椅子位于圆圈之外,以便同事之间进行交谈。会议室的座位变少了,退出封闭空间时必须一致按顺时针方向,以避免同事间彼此碰撞。使用一次性纸桌垫时,可以多人共用一张桌子,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键盘和鼠标放在桌垫上。
6feetoffice平面示意图图/CushmanWakefie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