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希讷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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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16 0:10:00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徐唱聊历史。边境地区经常随时间和环境而变迁:地理标志也具有迷惑性。波兰人、立陶宛人和乌克兰人在历史文献和政治神话中都是以欧洲(或者基督教)保卫者的身份出现的。稍微看看地图就知道他们的说法是相互矛盾的,不可能都是对的。无独有偶,匈牙利人和罗马尼亚人相互竞争的故事也是如此。同样,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都坚持认为是他们自己的南部边界构成文明欧洲的外部防御线。

这种争执不下的状况,恰恰表明了欧洲的外部边界在几个世纪以来对于感兴趣的政党意义非凡,在他们的竞选宣言中都表示了要把这部分边界归于本国的紧迫性。身处欧洲有一种安全感:它是一种避难和包容的保证,至少是一种承诺。

几个世纪以来,欧洲越来越成为一种集体身份。作为一个边界国家,作为一个欧洲文明核心价值观的榜样和保卫者,它既脆弱又让人感到自豪,这就是为什么被欧洲排斥和遗忘的感觉,加上苏联的统治,对中欧和东欧的知识分子构成了奇耻大辱的原因。

与其说欧洲是一个国家或民族的绝对版图,还不如说它是相对的,因为他们都相互关联。20世纪末,来自摩尔多瓦、乌克兰或者亚美尼亚的作家和政治家们都宣称自己有“欧洲属性”,这并非基于历史或版图的考虑(似乎有道理,也许没道理),准确地来讲是基于对历史和版图的保卫。

总之,摆脱了前苏联的统治,这些像后帝国孤儿一样的国家在寻找另一个“帝国”首都:布鲁塞尔。这些外围国家渴望从新欧洲的包容中得到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果被欧洲排斥在外,他们能承担起多少因此而造成的损失。

在21世纪初的几年,甚至连最普通的游客都已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被欧洲排斥的种种迹象。在纳粹和苏联统治下,欧洲一些像乌克兰的塞尔诺维茨和摩尔多瓦的基希讷乌一样的城市里,曾是国际和欧洲共有的一切早已消失殆尽。周围的乡村呈现出一片进入现代化之前的社会状态——路是土路,车是马车,饮水来自户外水井,脚上穿的是毡靴,四周一片寂静,夜空一片漆黑。

认同欧洲,不是认同那一段早已被完全破坏了的历史,而是认同欧洲共同的未来,不管它的希望多么渺茫。担心被欧洲遗弃的不限于欧洲大陆外围国家,从讲罗马尼亚语的摩尔多瓦人的角度看,他们罗马尼亚西部的邻居算是受到了历史的眷顾。不像摩尔多瓦,如果它们不是加入欧盟的强有力的竞争者,西方会认为他们是合法的,因而确保了成为欧洲一员的希望。

但在布加勒斯特看来却不是这样的:处于被欧洲遗弃的危险之中的是罗马尼亚自己。年,齐奥塞斯库的同事们终于开始反对他,他们写信控诉领袖试图把他们的国家从欧洲分裂出去:罗马尼亚现在是,将来也是一个欧洲国家……你已经开始改变乡村地区,但是你没有能力把罗马尼亚搬到非洲去。

同年,罗马尼亚年迈的剧作家尤金·尤奈斯库这样描写他所出生的国家:“即将永远离开欧洲,这意味着远离历史。”这种担心并不是现在才有的,年,齐奥兰在回顾本国令人忧郁的历史时,对罗马尼亚普遍的缺乏安全感的回应是:让我最沮丧的是奥斯曼帝国的地图。看着它我就想到了我们的过去和其他的一切。

和保加利亚人、塞尔维亚人及其他人一样,罗马尼亚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核心”欧洲把他们看作局外人(当从整体上看时)。他们一边保护性地声称自己有原本欧洲的特点(在文学、建筑、地貌等方面);一边又承认他们的事业没有希望,会逃往西方。在东欧共产主义之后的一段时期里,这两种反应都很明显。年7月,当罗马尼亚前总理纳斯塔塞在为法国《世界报》的读者描述罗马尼亚人带给欧洲的“附加价值”的时候,因非法穿越波兰——德国边界而被捕的外国人中,超过一半都是罗马尼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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